她又惊又怕，声音带着哭腔。</p>
他看也没看地上的狼藉，更没有看被吓坏的菲菲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主卧房门——那是元妤婕的房间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吵死了！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关了！</p>
菲菲被他从未有过的暴戾吓懵了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手忙脚乱地抓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。</p>
客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瓷片碎裂的回响。</p>
严浩翔烦躁地扯了扯领口，像困兽般在客厅里踱了两步。</p>
目光扫过缩在沙发角落、吓得瑟瑟发抖的菲菲，她脸上还挂着泪痕，眼神惊恐茫然。</p>
突然，他停下脚步，盯着菲菲的脸，眼神变得极其怪异。</p>
那里面没有了怒火，只剩下一种冰冷而偏执的审视。</p>
他一步步走向菲菲。菲菲吓得往后缩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别动</p>
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</p>
菲菲僵住了。</p>
严浩翔伸出手，不是安慰，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，捏住菲菲的下巴，强迫她抬起头，面对灯光。</p>
他的手指用力，捏得菲菲生疼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</p>
<span>元菲菲</span>疼…你放开我！</p>
严浩翔却置若罔闻。</p>
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，在菲菲的五官上仔细逡巡，从眉毛，到眼睛，再到鼻梁，嘴唇……最后，停留在她的眼睛上。</p>
菲菲的眼睛很大，很圆，是杏眼，带着少女的清澈和此刻的惊恐。</p>
而妤婕的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凤眼，沉静时像含着一汪深潭。</p>
不像。完全不像。</p>
严浩翔的眉头狠狠拧起，眼神变得极度不耐和失望。</p>
他猛地松开手，像甩开什么脏东西。</p>
菲菲的下巴上留下清晰的指印，她捂住脸，又痛又怕，低声啜泣起来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哭什么？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把眼泪擦了！</p>
菲菲被他吼得浑身一抖，拼命忍住哭泣，用手背胡乱擦着脸。</p>
严浩翔看着她笨拙擦泪的动作，眼神更加阴郁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别这么擦！</p>
他突然命令道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用纸巾！轻轻按，别那么用力！</p>
菲菲被他反复无常的怒火弄得手足无措，含着泪，抽了张纸巾，小心翼翼地按着眼角。</p>
严浩翔死死盯着她的动作，眉头越皱越紧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不是这样！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动作轻一点！慢一点！眼神…眼神低垂一点！别那么直勾勾地看着！</p>
他像是在纠正一个极其不满意的作品，每一个指令都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耐烦。</p>
菲菲完全懵了。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，更不明白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。</p>
她只是本能地感到恐惧和巨大的委屈，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说了别哭！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学不会吗？连这点都学不会？！</p>
严浩翔看着她惊恐无助、茫然失措的样子，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，只剩下冰冷的厌恶。</p>
他烦躁地转过身，不再看她一眼，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恶。</p>
<span>严浩翔</span>算了。</p>
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，带着浓重的失望和放弃。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，看也不看地上的碎片和缩成一团的菲菲，大步走向门口，摔门而去。</p>
“砰！”巨大的关门声，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。</p>
客厅里，只剩下菲菲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，和一地的狼藉碎片。</p>